第32章 織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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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織籠
林雨煙呆楞在原地, 一時間無法做出回答。
說實話，陳璃也不想撞見這一尷尬場景。
看見林雨煙被程琰拽走，下意識是想去關心朋友。
雖然不知道他們鬧了什麽矛盾, 但陳璃也想盡自己的可能，做一個調解官。
所以在觀眾席人員走光的時候, 毅然決然的去找林雨煙。
給她發的短信至今沒有回覆，陳璃已經將附近轉了個遍，正當她準備折返，取回落下的燈牌, 無意間繞了個道, 卻聽見一陣細小的嗚嗚聲, 那一刻，心臟猛然一緊。
她根本沒預料到這是程琰和林雨煙, 還本著吃瓜的念頭準備趴在門上偷聽。直到聽見程琰的聲音, 他說：“我要到這。”
瞬時間，陳璃忘記呼吸。
她想跑, 忘記這一切，但好奇心又趨勢著她躲藏在不遠處。
她想知道是誰，和程琰，在這。
既然是在這, 那必定是學校的相關成員，林雨煙為何不和她說？前不久，程琰不是還拉著林雨煙嗎？
她的大腦混沌一片, 猶如亂麻。
看見程琰出門，思緒被打破, 象征性地看，沒有女生跟著他出來。
這根本不可能。
陳璃相信自己的直覺。
所以她還在等。
直到, 那纖細的身影落在她的眼前。
她呼吸一滯，沈默了很久。
兩人還在面對著面，氣氛緊繃得仿佛一根即將斷裂的弦。
陳璃還在索求著答案。
林雨煙薄唇微啟，欲言又止：“我……”
“你還要說沒有談過嗎？”極為憤怒下的語言很是平靜，就連陳璃自己也感到意外。
“還要裝作一副假惺惺的樣子幫我追程琰嗎？”她停頓片刻，“讓我猜猜，你們是什麽時候有貓膩的，剛開學搬書的時候？或許更早？初中，高中……”
後面的話越說越小，聲音也開始微微顫抖。
努力控制出即將溢出的眼淚，每一個字都像是從最柔軟的心底擠出：“我原以為我們可以坦誠相待，但現在我才發現，我們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
“不是的。”林雨煙的辨別蒼白無力。
陳璃輕笑，逐漸避開林雨煙的目光，微微側著身子，是即將離開的動作：“這段時間我們先不要聯系了，我想我們都得靜一靜。”
轉過身的一瞬間，淚水奔湧而出，淚意劃過臉頰，隨後頭也不回的奔跑。
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林雨煙伸出手，卻也只能喊出“陳璃”二字。
-
恒嘉沒有騙林雨煙，第二天，她果真被叫到輔導員辦公室，等著批訓。
和她一起同站著的都是些班級不怎麽聽課，要麽就是對處分無所謂的學生，林雨煙被夾雜在這裏，感到格格不入。
輔導員確實也一眼望見她，事後留她問話，問為什麽。
林雨煙沒說話。
輔導員接著說：“這次付老師發了很大的火，上報到院書記那裏，處分單肯定要下的，至於怎麽解除，還不清楚，反正以前有先例嘛，獲得個國獎肯定可以將功贖罪。”
她這麽說的意思是叫林雨煙努努力。
林雨煙眼底沈了片刻，問題是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努力。
文科的賽事本身就比理科少，更別說學期已經過半，使得原本有限的文科競賽變得更為稀缺。
她點了點頭，嗯了聲，當做回覆。
實則內心很是犯難。
聽說，處分不消，會如影隨形跟隨人一輩子。
雖然她不打算考公考研，但是萬一影響到她找工作，成為一名記者，後果不堪設想。
從輔導員辦公室出來，林雨煙步伐沈重，眉間籠上一抹愁雲。
行至路口，正巧好何北修相遇，以為他也是挨訓出來，試圖尋求一絲共鳴。
於是攔住他，試探性地問：“你逃課有事嗎？”
“沒事啊。”何北修這麽大人嘴裏還含了一根棒棒糖，口吐不清的解釋，“我都說了，我們實驗課老師很水的，逃逃課就是灑灑水啦，問題不大。”
林雨煙低了低頭，哦了一聲。
何北修將棒棒糖抽離出來，很八卦的問：“因因姐，說起來，籃球賽結束過後，老大那麽霸氣地把你拉走，到底去了哪？還有，你不覺得老大超有範兒，讓卓譯柯當著所有人面給你道歉，你有沒有小鹿亂撞的感覺？”
他眼中好奇的目光不減，直勾勾的盯著林雨煙，她逐漸感到周身不自在。
回想起在雜物間做的事，和前不久被訓斥的怒意交織在一起，她臉色逐漸泛青。
突然擡起眼，淩厲的目光嚇了何北修一跳，拿棒棒糖的手一哆嗦，險些沒握穩。
“何北修。”她逐幀逐句道，“以後在我面前，有他沒我，有我沒他。”
-
籃球賽落幕後，賽場內外的話題熱度久久未散。
其中，程琰在三分線外那抹輕盈一躍、精準入筐的英姿，成為了眾人爭相傳閱的帥氣瞬間，其風采無疑成為賽後的亮點之一。
然而，還有個與之並行的沈重話題——
那就是卓譯柯是否會如約退學。
京大學生們在背後眾說紛紜，有的說，只是玩玩罷了，還真能讓誰退學不成。還有的說，以程琰那個脾氣，肯定當仁不讓，說到做到啊。
卓譯柯在看完帖子後選擇後者，因為前不久，程琰給他發來警告信息。
他沒能想到，這麽隱蔽的消息都能被程琰挖掘出來，他不禁懷疑，他在搞他這件事，下了多少功夫。
在高中時候因為情感糾紛害過一個女生跳過樓，因此被被害女生家長找上門，挨了一巴掌，所以嘴角有點傾斜。
對於這個細節，他尤為上心，後期修圖總是不忘修正。
可是，這件事已經達成和解。
他家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但小錢也是有。
賠了幾百萬，後續不了了之。
畢竟是那女生自己跳樓，也怪不得他什麽。
若非道德層面的考量，他也不會賠償。
但輿論風波對於自媒體來說很是嚴重，程琰說，你賴著不走，我也沒辦法，這件事發出去後，你想好。
別說短劇拍不了，自媒體賬號也得報廢。
說不定在校園還得夾著尾巴做人。
他開始評估考量。
退學，肯定不能退學。
自媒體賬號打著京大大學生這個稱號起來，退學，豈不是人設崩塌。
李柚前不久給他發消息，哭哭啼啼的：“柯柯，你為什麽要騙我？”
女生帶著哭腔就是比較柔一些。
語音結束的那一霎那，他想到個人——
林雨煙。
老情人敘舊是在咖啡廳，林雨煙因為程琰的事，面對卓譯柯，神色很是尷尬。
低著頭東張西望，似乎在尋找逃避這微妙氛圍的出口。
卓譯柯將咖啡推了過去，打破沈默的僵局，親切的開口：“以前那個好友是程琰刪的吧？”
林雨煙局促的點點頭。
“這應該是吃醋的表現，他好像有點喜歡你。”
溫和的語言沒有任何侵略性。
林雨煙那天在家洗了很長分鐘的澡，每一次閉眼，都能想到那天的畫面，確實是把她嚇到了。
所以她立馬搖頭：“怎麽可能。”
模棱兩可的答案。
這就夠了。
卓譯柯輕笑：“我覺得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說話間拉上她的手，林雨煙感到整個身體都開始僵硬，握著咖啡的手指都開始打顫。
他在……說什麽啊？
“確實是有點喜歡你的，從第一次見面，我就對你很有感覺。”
為什麽非要提這個瞬間啊？
林雨煙擰了下手心，感到他的話語有點模糊。
“只是那時的我，還不懂得如何分辨這些覆雜的情感，所以走過了許多彎路，與不同的女孩交往，但直到遇見了你，我才明白，她們都無法與你相提並論。”
逐漸想從拉變成握，林雨煙被嚇了一跳，心猛然間一震，條件反射般站起身，慌亂拿包要走。
“不好意思，學長，我還要要要學習。”
她連謊話都不會說。
意識到肯定會被拆穿，心跳也在驀然加速，只是背影還是轉了過去。
她肯定不會當接盤俠的啊。
況且，被程琰知道不就完了。
做出更出格的舉動，她整個人生就完了。
她真的，不想再喜歡別人了。
好累，真的好累。
一遍遍的在他掌控之下。
好累。
推開門，是對初見情人的告別。
為什麽，心臟是酸的。
她想回趟宿舍。
號稱第二個家，她希望能在裏面感受溫暖。
她想告訴陳璃，她不會和程琰在一起，一切的一切只是他單方面的要求。
踏入宿舍的大門，眼前是一片忙碌景象。
同學們的身影在樓外的空地穿梭，她們正收起晾曬在外的被子，話語間振振有詞：“快點啊，馬上要刮臺風，迎來大降暴雨。”
林雨煙看了一眼，隨後抵達四樓。
推開門好心說了句：“馬上要下雨了，你們有在外面曬得衣服記得收一下。”
死寂一般。
陳璃頭沒擡，秦琴在玩手機，曹靜也許正在床上睡覺。
話語懸在空中，逐一表明，她林雨煙，是不該到來宿舍的第三者。
本想對陳璃的話止住口。
將包放在座位上，翻了翻桌上的物品，無意間看見程琰給她，還未扔的紙條：
我錯了嘛。
他哪裏錯了。
是她錯了啊。
回頭看眼陳璃，見她擡起頭，突然想搭句話，以示友好，在將要說出話的瞬間，陳璃突然回轉腦袋，對秦琴說：“秦琴，你上次說你用的洗臉巾可好用了，在哪裏買的？”
秦琴點動屏幕：“鏈接發你了。”
林雨煙抿了抿唇，坐回原位，將小紙條扭成一個小團，一股腦的扔進垃圾桶。
隨便擺弄桌上的書，實際心不在焉。
宿舍還是一潭死水。
曹靜突然將窗簾拉開，看見林雨煙，驚喜的說：“哎，煙煙，你回來了，上次程琰拉你去哪了？”
“嗯……”林雨煙怔楞了幾秒鐘，“沒去哪……”
“哦。”曹靜打了個哈欠，“外面天好暗啊，我接著睡了。”
隨後聽見陳璃輕微的笑意。
林雨煙尷尬至極，手指不由自主地蜷縮著，仿佛在與自己做鬥爭。
最終還是決定：回家。
她站起身來想跟大家說聲再見，卻發現，沒人在意她的去留。
她推開門，又一陣不同以往的酸澀湧上心頭。
聽聞要下大雨，所以並未選擇騎電瓶車的方式回家。
在學校門口的馬路旁站了會，點開滴滴打車，卻發現惡劣天氣下，出租車司機早已早早收工。
最遠的一輛是20km，因為供不應求，還要加錢。
有人已經加錢到200。
林雨煙看了眼數字，覺得沒必要，準備回去騎車。
突然想到車鑰匙還在宿舍裏掛著。
臺風前夕的預兆已經來臨。
樹木在狂風的撩撥下，枝葉劇烈地搖擺，發出劈裏啪啦的響聲。
林雨煙擡眼望天，仿佛被厚重的鉛雲緊緊包裹。
她心一沈，準備奔跑回去。
就在擡腳的剎那，一聲悶雷炸響。
緊接著，豆大的雨點從天而降，編織成雨幕，籠罩世界。
無數人翹首以盼的雨，終於蓋過她的頭顱，從上到下。
雨水鉆心，刺骨的涼。
積壓在心底的情緒終於迸發出來，淚水與雨水交織，模糊了視線。
身子被壓彎，逐漸蹲在地上。
脊柱起伏不定，就這麽抱著大腿，享受前所未有的寧靜，她在被世界拋棄。
昏黃的光影突然朦朧在眼前，影影綽綽照出一道身影。
頭頂的黏膩不再，他將傘把傾斜。
雨滴在他的後背變出蝴蝶，他的視線壓低，將她包裹。
低沈的嗓音被雨水蓋住，有點聽不清。
卻還是一如既往的散漫——
“林雨煙，下雨天哭，不是什麽好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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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陳璃也不想撞見這一尷尬場景。
看見林雨煙被程琰拽走，下意識是想去關心朋友。
雖然不知道他們鬧了什麽矛盾, 但陳璃也想盡自己的可能，做一個調解官。
所以在觀眾席人員走光的時候, 毅然決然的去找林雨煙。
給她發的短信至今沒有回覆，陳璃已經將附近轉了個遍，正當她準備折返，取回落下的燈牌, 無意間繞了個道, 卻聽見一陣細小的嗚嗚聲, 那一刻，心臟猛然一緊。
她根本沒預料到這是程琰和林雨煙, 還本著吃瓜的念頭準備趴在門上偷聽。直到聽見程琰的聲音, 他說：“我要到這。”
瞬時間，陳璃忘記呼吸。
她想跑, 忘記這一切，但好奇心又趨勢著她躲藏在不遠處。
她想知道是誰，和程琰，在這。
既然是在這, 那必定是學校的相關成員，林雨煙為何不和她說？前不久，程琰不是還拉著林雨煙嗎？
她的大腦混沌一片, 猶如亂麻。
看見程琰出門，思緒被打破, 象征性地看，沒有女生跟著他出來。
這根本不可能。
陳璃相信自己的直覺。
所以她還在等。
直到, 那纖細的身影落在她的眼前。
她呼吸一滯，沈默了很久。
兩人還在面對著面，氣氛緊繃得仿佛一根即將斷裂的弦。
陳璃還在索求著答案。
林雨煙薄唇微啟，欲言又止：“我……”
“你還要說沒有談過嗎？”極為憤怒下的語言很是平靜，就連陳璃自己也感到意外。
“還要裝作一副假惺惺的樣子幫我追程琰嗎？”她停頓片刻，“讓我猜猜，你們是什麽時候有貓膩的，剛開學搬書的時候？或許更早？初中，高中……”
後面的話越說越小，聲音也開始微微顫抖。
努力控制出即將溢出的眼淚，每一個字都像是從最柔軟的心底擠出：“我原以為我們可以坦誠相待，但現在我才發現，我們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
“不是的。”林雨煙的辨別蒼白無力。
陳璃輕笑，逐漸避開林雨煙的目光，微微側著身子，是即將離開的動作：“這段時間我們先不要聯系了，我想我們都得靜一靜。”
轉過身的一瞬間，淚水奔湧而出，淚意劃過臉頰，隨後頭也不回的奔跑。
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林雨煙伸出手，卻也只能喊出“陳璃”二字。
-
恒嘉沒有騙林雨煙，第二天，她果真被叫到輔導員辦公室，等著批訓。
和她一起同站著的都是些班級不怎麽聽課，要麽就是對處分無所謂的學生，林雨煙被夾雜在這裏，感到格格不入。
輔導員確實也一眼望見她，事後留她問話，問為什麽。
林雨煙沒說話。
輔導員接著說：“這次付老師發了很大的火，上報到院書記那裏，處分單肯定要下的，至於怎麽解除，還不清楚，反正以前有先例嘛，獲得個國獎肯定可以將功贖罪。”
她這麽說的意思是叫林雨煙努努力。
林雨煙眼底沈了片刻，問題是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努力。
文科的賽事本身就比理科少，更別說學期已經過半，使得原本有限的文科競賽變得更為稀缺。
她點了點頭，嗯了聲，當做回覆。
實則內心很是犯難。
聽說，處分不消，會如影隨形跟隨人一輩子。
雖然她不打算考公考研，但是萬一影響到她找工作，成為一名記者，後果不堪設想。
從輔導員辦公室出來，林雨煙步伐沈重，眉間籠上一抹愁雲。
行至路口，正巧好何北修相遇，以為他也是挨訓出來，試圖尋求一絲共鳴。
於是攔住他，試探性地問：“你逃課有事嗎？”
“沒事啊。”何北修這麽大人嘴裏還含了一根棒棒糖，口吐不清的解釋，“我都說了，我們實驗課老師很水的，逃逃課就是灑灑水啦，問題不大。”
林雨煙低了低頭，哦了一聲。
何北修將棒棒糖抽離出來，很八卦的問：“因因姐，說起來，籃球賽結束過後，老大那麽霸氣地把你拉走，到底去了哪？還有，你不覺得老大超有範兒，讓卓譯柯當著所有人面給你道歉，你有沒有小鹿亂撞的感覺？”
他眼中好奇的目光不減，直勾勾的盯著林雨煙，她逐漸感到周身不自在。
回想起在雜物間做的事，和前不久被訓斥的怒意交織在一起，她臉色逐漸泛青。
突然擡起眼，淩厲的目光嚇了何北修一跳，拿棒棒糖的手一哆嗦，險些沒握穩。
“何北修。”她逐幀逐句道，“以後在我面前，有他沒我，有我沒他。”
-
籃球賽落幕後，賽場內外的話題熱度久久未散。
其中，程琰在三分線外那抹輕盈一躍、精準入筐的英姿，成為了眾人爭相傳閱的帥氣瞬間，其風采無疑成為賽後的亮點之一。
然而，還有個與之並行的沈重話題——
那就是卓譯柯是否會如約退學。
京大學生們在背後眾說紛紜，有的說，只是玩玩罷了，還真能讓誰退學不成。還有的說，以程琰那個脾氣，肯定當仁不讓，說到做到啊。
卓譯柯在看完帖子後選擇後者，因為前不久，程琰給他發來警告信息。
他沒能想到，這麽隱蔽的消息都能被程琰挖掘出來，他不禁懷疑，他在搞他這件事，下了多少功夫。
在高中時候因為情感糾紛害過一個女生跳過樓，因此被被害女生家長找上門，挨了一巴掌，所以嘴角有點傾斜。
對於這個細節，他尤為上心，後期修圖總是不忘修正。
可是，這件事已經達成和解。
他家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但小錢也是有。
賠了幾百萬，後續不了了之。
畢竟是那女生自己跳樓，也怪不得他什麽。
若非道德層面的考量，他也不會賠償。
但輿論風波對於自媒體來說很是嚴重，程琰說，你賴著不走，我也沒辦法，這件事發出去後，你想好。
別說短劇拍不了，自媒體賬號也得報廢。
說不定在校園還得夾著尾巴做人。
他開始評估考量。
退學，肯定不能退學。
自媒體賬號打著京大大學生這個稱號起來，退學，豈不是人設崩塌。
李柚前不久給他發消息，哭哭啼啼的：“柯柯，你為什麽要騙我？”
女生帶著哭腔就是比較柔一些。
語音結束的那一霎那，他想到個人——
林雨煙。
老情人敘舊是在咖啡廳，林雨煙因為程琰的事，面對卓譯柯，神色很是尷尬。
低著頭東張西望，似乎在尋找逃避這微妙氛圍的出口。
卓譯柯將咖啡推了過去，打破沈默的僵局，親切的開口：“以前那個好友是程琰刪的吧？”
林雨煙局促的點點頭。
“這應該是吃醋的表現，他好像有點喜歡你。”
溫和的語言沒有任何侵略性。
林雨煙那天在家洗了很長分鐘的澡，每一次閉眼，都能想到那天的畫面，確實是把她嚇到了。
所以她立馬搖頭：“怎麽可能。”
模棱兩可的答案。
這就夠了。
卓譯柯輕笑：“我覺得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說話間拉上她的手，林雨煙感到整個身體都開始僵硬，握著咖啡的手指都開始打顫。
他在……說什麽啊？
“確實是有點喜歡你的，從第一次見面，我就對你很有感覺。”
為什麽非要提這個瞬間啊？
林雨煙擰了下手心，感到他的話語有點模糊。
“只是那時的我，還不懂得如何分辨這些覆雜的情感，所以走過了許多彎路，與不同的女孩交往，但直到遇見了你，我才明白，她們都無法與你相提並論。”
逐漸想從拉變成握，林雨煙被嚇了一跳，心猛然間一震，條件反射般站起身，慌亂拿包要走。
“不好意思，學長，我還要要要學習。”
她連謊話都不會說。
意識到肯定會被拆穿，心跳也在驀然加速，只是背影還是轉了過去。
她肯定不會當接盤俠的啊。
況且，被程琰知道不就完了。
做出更出格的舉動，她整個人生就完了。
她真的，不想再喜歡別人了。
好累，真的好累。
一遍遍的在他掌控之下。
好累。
推開門，是對初見情人的告別。
為什麽，心臟是酸的。
她想回趟宿舍。
號稱第二個家，她希望能在裏面感受溫暖。
她想告訴陳璃，她不會和程琰在一起，一切的一切只是他單方面的要求。
踏入宿舍的大門，眼前是一片忙碌景象。
同學們的身影在樓外的空地穿梭，她們正收起晾曬在外的被子，話語間振振有詞：“快點啊，馬上要刮臺風，迎來大降暴雨。”
林雨煙看了一眼，隨後抵達四樓。
推開門好心說了句：“馬上要下雨了，你們有在外面曬得衣服記得收一下。”
死寂一般。
陳璃頭沒擡，秦琴在玩手機，曹靜也許正在床上睡覺。
話語懸在空中，逐一表明，她林雨煙，是不該到來宿舍的第三者。
本想對陳璃的話止住口。
將包放在座位上，翻了翻桌上的物品，無意間看見程琰給她，還未扔的紙條：
我錯了嘛。
他哪裏錯了。
是她錯了啊。
回頭看眼陳璃，見她擡起頭，突然想搭句話，以示友好，在將要說出話的瞬間，陳璃突然回轉腦袋，對秦琴說：“秦琴，你上次說你用的洗臉巾可好用了，在哪裏買的？”
秦琴點動屏幕：“鏈接發你了。”
林雨煙抿了抿唇，坐回原位，將小紙條扭成一個小團，一股腦的扔進垃圾桶。
隨便擺弄桌上的書，實際心不在焉。
宿舍還是一潭死水。
曹靜突然將窗簾拉開，看見林雨煙，驚喜的說：“哎，煙煙，你回來了，上次程琰拉你去哪了？”
“嗯……”林雨煙怔楞了幾秒鐘，“沒去哪……”
“哦。”曹靜打了個哈欠，“外面天好暗啊，我接著睡了。”
隨後聽見陳璃輕微的笑意。
林雨煙尷尬至極，手指不由自主地蜷縮著，仿佛在與自己做鬥爭。
最終還是決定：回家。
她站起身來想跟大家說聲再見，卻發現，沒人在意她的去留。
她推開門，又一陣不同以往的酸澀湧上心頭。
聽聞要下大雨，所以並未選擇騎電瓶車的方式回家。
在學校門口的馬路旁站了會，點開滴滴打車，卻發現惡劣天氣下，出租車司機早已早早收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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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已經加錢到200。
林雨煙看了眼數字，覺得沒必要，準備回去騎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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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風前夕的預兆已經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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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煙擡眼望天，仿佛被厚重的鉛雲緊緊包裹。
她心一沈，準備奔跑回去。
就在擡腳的剎那，一聲悶雷炸響。
緊接著，豆大的雨點從天而降，編織成雨幕，籠罩世界。
無數人翹首以盼的雨，終於蓋過她的頭顱，從上到下。
雨水鉆心，刺骨的涼。
積壓在心底的情緒終於迸發出來，淚水與雨水交織，模糊了視線。
身子被壓彎，逐漸蹲在地上。
脊柱起伏不定，就這麽抱著大腿，享受前所未有的寧靜，她在被世界拋棄。
昏黃的光影突然朦朧在眼前，影影綽綽照出一道身影。
頭頂的黏膩不再，他將傘把傾斜。
雨滴在他的後背變出蝴蝶，他的視線壓低，將她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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